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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在夏秋散文

栏目: 文学 / 发布于: / 人气:1.66W

(1)爱与黄昏轻碰

爱在夏秋散文

回来的时候,是夏日的黄昏。

夕阳的霞光陪伴着我,一扫城市里喧嚣的忙碌,内心的空虚也慢慢地被填平。掐指一算,自己已半年有余没有回家了。带着一种欣慰回到了原本的老村庄,一股熟悉的泥土气息慢慢围裹。

村后的小池塘,在微风吹拂当中,泛起了涟漪,霞光的映衬下,又显得波光粼粼。父亲将两条腿插进了水里,弯着身段,仔细地用双手摆弄着四季葱根系上的泥巴。被碧绿的池水涤荡,青葱的根系如孩童的乳牙一般洁白,根根精神。可父亲的腿,却露出庄稼人特有的古铜色。

“爸。”我轻轻地呼唤着父亲,如孩提一般。

父亲像被一支远方飞来的箭射中,浑身酥麻,愣了半晌之后,回头看见了我,兴奋的眼睛被笑得弯成了一条缝,胡子排成了“一”字型。意外的,我发现父亲额头多了皱纹,添了白丝。只是,瘦骨骼的父亲依旧慈祥。

“回来了,你妈在家。”

我轻轻地点了点头颅,并没有停留。黄昏中的村落,依然那么古朴端庄。一阵风吹过碎石小巷,阳光洒落于青砖黛瓦,轻巧地写意于剥落的红石粉墙,一切都显得那么得熟悉。而我,却如同刚回娘家的新娘子。此刻,那熟悉的生了锈迹的板车,熟悉的缺了胳膊少了腿的小方凳,熟悉的光滑的圆石凳,忽然间变得都会说话了,一起在欢迎我的回归。

小时候,总会在奶奶的怀抱当中抬头看那飞起的檐角,瞧那精雕细刻的精美窗花。而今再次信步于幽幽的巷子,仿佛隔了经世。一只小狗从身旁蹿过,然后消失在视线当中。掏出钥匙,不经意间敲了敲墙壁,听了听那熟悉的声音,回忆一下儿时的童年。——眼前,一只红色的小蜻蜓在我的小脑门前一晃,蹁跹地逼仄出了小巷,我兴高采烈地跟了上去,狂抓……

那扇时光隧道里挂着生了锈的圆环木门,敞开着。跨过石门槛,熟悉的天眼井映入眼帘,奶奶坐在藤椅上,听见声响,急着叫了起来,“妹子(母亲的小名),玲玲来了!”

那样子,奶奶精神得像个孩子,氛围宛若在过年。

母亲备了一桌子的菜,叠出爱的厚度。父亲说,家里的田亩被国家建铁路占了,也被国家的学校挪了,所以现在分到家里每个人的手上才一分多一点。可喜的是,国家好政策下来了,父亲与母亲可以上交四万块钱,领取一千块钱每月不等的生活费。

时光抖动爱的气息,黄昏镶嵌爱的团聚。

离开的时候,也是夏日的黄昏。

父亲在后头跟着,不说话,倒是母亲不停地叨念。黄昏的霞光从村落的山那头斜射过来,像舞台上拉开帘子的银光,照在弯曲的小路上。

当我坐在公交车上,母亲在车下一个劲地叮嘱什么,父亲却不见了身影。车子在慢慢启动,父亲却急着跑上了车,塞给我两瓶矿泉水之后,又急急地下了车。一下子,我喑哑了。这种场景,在小时候经常出现,一下子令我仿佛回到了从前。

透过玻璃窗,看见父亲站在路口。远望中的父亲,伫立树下凝望,头上的那一小撮白发分外扎眼。微风中的父亲,仿佛在夕阳的黄光下被拉长,又被折叠。我的心,忽地一颤,犹如被黄昏里的流光惊扰了。时光里父亲的容颜在渐渐地老去,但父亲的爱却一直如故,宛若昨日。

爱在黄昏的枝头轻颤,不停地在父亲的头顶闪耀,仿佛在不停地招唤……

(2)在沙潭见到父亲

已是深秋了,很久没有见到父亲,甚是想念。

三姐说,父亲较之以前更瘦了。大姐直言不讳地劝父亲别再卖力地干了,可得到父亲严厉的批评,说什么村盘上的老人都在干,为什么不让我干?

三姐又提醒我,下次劝父亲时切忌不要直说不让他干,应该叫他少干、悠着点干。

三姐的一席话,说得我长叹一声,脑海里立即浮现了父亲黝黑而清癯的脸庞,羸弱的身躯,于是想念又不由自主地占据了心窝。

我说:“小方语,我想你公公了。”

十岁的小方语一歪脖子,说:“那就请假回乡下看呗。”

看着不谙世事的小方语,我为之一笑。

那个早晨,在父亲打来的电话铃声中惊醒,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的催促声:青青(我的小名),到向塘沙潭来接一下新辗出来的晚米,今天我有时间啊。另外拿些新鲜蔬菜,还有东村大单家干塘上来的草鱼。

我只“噢”了一声,电话就挂了,心想:“又是米又是菜,还加上鱼,我一个人能拿得了吗?——今天星期六,叫上小方语去。”

一路上,小方语极不情愿地跟着,小嘴巴嘟得老高。中途,父亲还打来电话,说他已经到了,我惊讶地回道:“爸,我还在半路上啊。”父亲只说了一声“我等”之后,电话又挂断了。

一个多小时过后,好不容易在沙潭下了236路公交车,我立马四处张望,努力地搜寻父亲的方位。意外地在马路的对面,看见了大大小小的四个化肥袋子静静地散在公交站台,却不见父亲的踪影。此情此景,我却撇下了因有些晕车而蹲在地面的小方语,站在原地转了一个圈,左顾右盼了起来,心里莫名地紧了起来,要知道,父亲可是一位奔七十古来稀的.老人啊。

“爸爸,那。”这时,小方语用小手指着马路对面的一个修理店,弱弱地道。

顺着小方语手指的方向,一位身穿青蓝色的长衫,满头苍发而又瘦骨嶙峋的老人映入眼帘。父亲正望着身旁被修理的电动车利索地与师傅交谈,一点也没有顾及我与小方语的靠近。近看,父亲仍旧是一脸暗茶色的肌肤,却多出了粗而拉碴的胡子,好在太阳与腮没有瘪进去,本想埋怨他老人家为何不刮胡子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“爸。”我轻轻地唤了一句。

父亲转身,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,“啊,崽崽也来了。”

我这才意识到小方语的过失,没有叫自己的公公,开始埋怨起小方语的不是。几乎在同一时,我才发现小方语的脸色略微地苍白,许是晕车的迹象,好在没有吐。

父亲摸了摸小方语的头颅,关心地问:“考试还好吧?”随即从内衣服的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向小方语塞了过去。

小方语这才露出了微笑,“还行,语文得了第四名。”但并不敢接。

“接到,这是你公公给的钱。”我道:“下次碰到长辈要叫,要有礼貌。”

于是,我与父亲拉了一回短时的家常,提及二姐不该归还他老人家六千块钱的事,很快公交车来了。父亲忙着为我将大大小小的袋子向车后门塞,还不停地招呼小方语上车,因为,车上的乘客也太拥挤了。刚在车里定了定神,心里却咯噔了一下,心想:“忘记了叮嘱父亲悠着点干了。”

透过玻璃窗,再次看见秋风中父亲的背影,那被风轻轻吹得褶皱的长衫,仿佛定格在岁月里。于是喟然长叹,忽地想起父亲对我的调侃,“你妈啊,刀子嘴豆腐心,一边凶巴巴地要你生个孩子,一边又十万火急地催我快点为你送米来,说是估摸着上次送来的米吃完了,而且迟了一点都不行的。”说这话的时候,父亲露出了憨态的笑容,一脸的幸福模样。

我的父亲就是这样很平凡,平凡的眼睛里就只剩下我们这些子女们了。我也知道,这是世间为人父母的最真实的写照,但我,还是一直牵挂,牵挂着他的暖,牵挂着他的劳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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