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官塘,我小时候的乐园散文

栏目: 文学 / 发布于: / 人气:2.8W

我们那里有一个官塘,一个比普通池塘要大三四倍的大池塘。据说这还是以前县里的官老爷和老百姓一起修建的,所以叫官塘。官塘被农林大学征用以后,一度还想填了,但考虑到这毕竟是历史上遗留下来的,也算得上是历史遗产或文物了,于是没填。

官塘,我小时候的乐园散文

以前我家就在官塘的下游,所以那里叫官塘脚(下)。官塘脚的名声虽然没有皇城根儿响亮,但方圆几十里内,也还是都知道这一名号的。

乡下没什么特别优美的风景,也没特别好玩的地方,于是官塘就成了我小时候的乐园,就像百草园是鲁迅的乐园一样。

官塘下沿有高高的堤坝。堤坝上乔木葱茏,灌木丛杂,绿草如茵,野花遍地。

春天到了,各种野葱、野韭菜、马兰头、马齿苋、荠菜,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堂的野菜野草就像听到命令似的,忽然都从地下钻了出来,本来干枯光秃的堤坝一下子全变绿了,变热闹了。蚂蚁在草丛里当搬运工,葛蠎(蝗虫)在草丛里学跳远,狗污蛙(一种比蛙要小得多,学名不知道叫什么,颜色和狗屎差不多的小蛙)在草丛里仰头观天,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在草丛里唱歌跳舞弹琴。再过一段时间,红的,黄的,蓝的,紫的,白的,大朵的,细细碎碎的,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野花就布满了堤坝的上上下下,每个角落。

映山红(杜鹃)也这里一丛,那里一簇,大红的,浅粉的,紫色的,都红红火火地开遍了整个堤坝,绝不比大城市公园里的鲜花逊色。映山红的花瓣还有股酸甜的味道,小时候没什么零食吃的我们,偶尔也会从堤坝上采几朵映山红以一饱口福。

茅草的'花苞像一根根毛线针,从地下窜了上来。拨开茅草花苞外面包着的那层嫩叶,里面的花蕊也有一股微甜,这也是我们小时候常吃的“零食”。

雨后,官塘的堤坝上会积起很多地衣。其他地方的地衣不是太薄就是很容易变糊而化掉,而官塘堤坝上的地衣却厚厚实实的、充满了韧劲。于是,我们常在春雨过后去捡拾地衣。那地衣用春笋倒笃菜一炒或和蘑菇倒笃菜一起放汤,味道真是鲜美极了,比我们小时候难得吃到的鸡鸭鱼肉这些荤菜的味道还要好。长大后外出旅游,也常常吃到地衣,但都没有我小时候吃过的地衣鲜美。

官塘堤坝上还有一种灌木,刚长出来的时候,皮和树枝很容易分离,于是我们就用小刀切下一段,把枝条从表皮里面抽出来,捏扁表皮,然后拿来当哨子吹,尽管声音“卟啊卟啊”的,不太好听,不太清脆,可那时的我们还是乐此不彼。

夏天,堤坝上的大树下,是我们乘凉的好地方。当然也可以爬上树去抓知了,或用一根长竹竿,一端粘上蜘蛛网,去粘树上的知了。

当然,最吸引我们的还是去官塘里游泳。那时的池水没有受到任何污染,自然是极清极凉爽的,浸在洁净冰凉的水里,身上的暑意立马消失。只是官塘很深,没有大人在身边,父母是绝不会允许我们随便下水的。不过有时父母经不住我们的再三央求,也会允许我们在有很多小孩一起的前提下在官塘边沿游泳,但千叮咛万嘱咐,一定不能往水深的地方去。

秋天,地上的草黄了,枯了,草上的汁液不会再弄脏衣服洗不掉了,于是我们就在那厚厚的软软的草地上打滚,翻跟斗,竖蜻蜓,也在草地上摔跤比赛,反正草很厚,摔倒了也不会太疼。

冬天,树上的叶子全落尽了,阳光从枝头洒落到地上,水面上,暖暖的,很舒服。或许是那里地势比较高,也比较开阔的缘故吧,那里的阳光似乎也特别充足特别暖和。我们常常在堤坝上晒太阳,有时也会躺在堤坝干枯的草地上看书,任阳光从头到脚把你抚摸个遍,抚摸个透。那种悠闲,那种惬意,恐怕不是谁都能享受得到的吧!

年底了,官塘的水放干了,准备捕鱼过大年了。大鱼是集体的,捕到了也得归集体。小鱼、野鱼是无主的,谁抓到归谁。尽管气温很低,有时甚至还可能零下几度,但我们还是光着脚丫子,不顾寒风逼人冰水刺骨,在官塘的泥地里抓大人没捕完的小鱼野鱼,弄得整个人像个泥人似的,然后捧着半脸盆劳动果实,赶紧跌跌冲冲地跑回家去,让大人们把我们从头到脚冲刷干净,再用厚被子把我们裹得严严实实地放在床上。

官塘里的水流出来的那条水沟里平时也能抓到一些小鱼小虾。那里也是我的乐园之一。每天放学以后,我必会去那条小水沟里放鸭子。趁鸭子在自己找吃的同时,我们则在沟里抓鱼捉虾摸螺蛳。有时,我们也会在小沟边割猪草,玩砍镰刀的游戏。

那时我姐在给集体放牛。我不上课的时候,也会和她一同去放牛。官塘的堤坝,是我们放牛的最佳之地。那里的草很茂密,很嫩,牛一边吃,它一边长,似乎永远也吃不完。放牛时,你想骑在牛背上也行,你想放开牛绳任由牛自己去啃草也可以。

夏天,水牛怕热,官塘是水牛浸水泡澡的好去处。不过要在炎热的夏天把牛从水里拉上来,也是一件颇为麻烦的事。有时候你不管怎么拉,它就是不肯上岸,于是你就只好也跳到水里,用鞭子把它赶上来。

这就是我小时候视为乐园的官塘。

如今,好多年没回去了,也不知官塘怎么样了?就像老舍在《想北平》中所写的,还真想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