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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冬-抒情散文

栏目: 文学 / 发布于: / 人气:5.78K

又一场秋雨在小长假的尽头与我们择路相逢。

忍冬-抒情散文

如同横斜交织的素描线,勾勒出天地灰白。时光的背影悄无声息、一片一片的连贯衬托出立体格局。

天与地的对话竟一日不曾停歇,白色的语言或浓或淡,或脆或颤,嘀嗒嘀嗒的漾着圈。

昨日隔着铁栅栏的金银花,还不曾有花苞,印象里这个时节理应香清溢远了,却不知为何仍无动于衷。

暮时,立于窗畔,入眼便是金银花的枝叶环抱着电线杆,象在追逐电线杆的身姿,因早前花叶沸腾,拦了一小半路,婆婆便将根部清除了三分之一,我曾以为这样毫无章法的乱剪会伤了花枝的元气,隔了一夏倒仍然心无旁鹜的奋发。再一细瞧,竟有一朵黄一朵白的小花在秋雨里捕捉气息。

记得去年今日也仍是雨,午后小睡醒来,满屋是川流不息的金银花的呼吸一阵阵。原来花期的记忆也是循着农历的痕迹来回味的。

特地泡了杯金银花茶。桌上的金银花茶一放就近一年。

因着嗓子的老毛病,入冬时是必备喝些日子的。曾给我抓药的那位老中医已经四五年不见了,我却清晰刻当初他用一杆小称把金银花小心翼翼一根根地放进托盘,万般不舍的样子,倒不是他惜花,而是产地干旱花少,以稀为贵了。

不知哪年哪月从花市里淘回了金银花,一茎小枝固守花盆里,被我遗忘的一干二净。

或是因着前车之鉴,买株牡丹满心欢喜的熬过冬开成了春天里的野蔷薇,因而对这花并不抱有期待。

时隔两年,我蹲在院外电线杆下不知名的黄白的花前,仔细的打量着猜测它的姓名。

婆婆说,这花藤在盆里长的'无所顾忌的,不得以给它找了个新归宿,我方又想起原来这便是金银花了。一蒂二花,一白一黄,又名忍冬。

花开两三年,我却只是在今年才惊讶起来,一时细致的发现了它的秘密——每年竟有两次花期。

五月过后便期待起十月,满院总是轰轰烈烈着,如同一丝丝甘甜的气味在云层里奔跑,雨水也不能阻挡。

繁衍着的生命力,总不会因目光的忽略而自暴自弃。时光长一寸,细节总会在这寸领土里谱上色彩

色彩平行的季节,秋风立地守望。

花期总会踏风而来,一藤一蔓一蕊一瓣温暖每一双目光。

那日姨父说,想去后院里走走。表弟扶着他一步一寸地挪进了后院。

院里的萝卜叶子肥阔,神清气爽;青菜刚冒出头,鲜翠欲滴;扁豆风华正茂,紫花繁密;前户人家的柿子半探着脑袋在院墙上张望,一脸桔红。刚峻工的鸡窝里小鸡对小鸭下着逐客令……

姨父枯黄的脸上沁出满足的笑意,空气真好,天气真好!

是呀,一切都刚刚好。这几步离他已是一月之久。

一年半前的他还是一轮圆月,笑声总是密密匝匝,呷一口茶,酸甜满腹,道不尽的青苔旧事,乐在其间。

他说,捱过了冬就好。春去,夏尽,秋来。

野藤纵横的季节,秋雨四海为家。

花期总会逆水而逝,一茎一脉一痕一迹抵达每一寸目光。

奶奶在爷爷去世后,仍耿耿于怀自己照顾不周,食之无味。枯浊的眼里再不能涌出清泉。她时常守着电视一坐半久,又时常自言自语。她不明白爷爷捱过了最冷的冬,最斑斓的春,却在夏末里毫无征兆地走到尽头呢?

经风历雨了七十余载,没有锋利的语言去互相伤害。唇齿之间的磨合沿着贫困迈进小康,织造出饱满的一生,无富贵却富足。

可生命的尽头谁能赦免?只是亘古不变的宿命。

雨水成行,奔腾的光阴总会被洗筛过一次又一次。或伤或痛。日历在抬头纹的对视里瘦了又瘦……

奶奶那双布满斑点的枯手,拨弄着玻璃瓶里的绿萝,根浮在水里也能长的这般好?

是呀,离开土,还有水和阳光,生命总是有它自身的旋律和沃土。而昨日的总会交给回忆去垂询。

以为捱过冬就好,世事总不以你的企盼去生长。夏尽,秋来。

奶奶回去了,玻璃瓶里的壮壮的绿萝少了一半。记得奶奶说,这生命真旺盛,摆在屋里可真好。

真好,岁月清浅里的一抹绿。

窗外,两三点雨,在忍冬的叶子上溅出滴滴莹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