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穿越阑珊的万家灯火，偶然驻足于街道一隅，是擦肩行车的灯照射到那一边，还是令人厌弃的“吉祥话”回响于耳畔，忍得我不禁朝那里深深一瞥。
她蜷曲在台阶上，头微微的向我轻扬，将褴褛衣衫下露出的畸形小腿完全暴露在萧瑟寒风中，手中托起的碗是她求生欲。
她那张脸在岁月雕刻，往日风吹日晒中，渐渐干枯憔悴，镶满褶皱，两片嘴唇深含于牙床之中。
几分心酸，几分怜悯，几分无奈，我掏出零钱放至那只碗里，我望见她浑浊的瞳孔里似有什么被点亮，几滴浊泪在夜色下熠熠发光。
我的零钱未必使那只碗充实，碗中叮咚的硬币破旧的纸票，这显然还不够她在这冷漠的人群中生活下去。
这，还是不够的。
我恍然忆起，数日前，刚刚填写好的小康社会调查问卷，我只顾埋头填写好一个个“满意”，对这个小城小康社会的肯定，笔尖在纸面上摩搓的声音似乎掩埋了小城角落里不为人知的哭泣。
调查小康，这简单的问卷是还不够的'！
是谁，徘徊在时光的角落，凄然小长叹往事如风？
又是谁，在时光的碎影里，散落天涯，诉说“只记落花不记年”的惆怅！
我们或许看惯了高贵的高脚杯里澄明液体反射出流光溢彩的影像，习惯了在冬暖夏凉的宅子里与亲人团聚笑靥如花，听惯了老人感叹小康生活美好多姿，叙七八十年代的苦难时光……
可是，我们何曾躬身，瞧瞧底层人的度日如年的艰辛，我们何曾俯首，看看路边沿街托钵者悲戚的脸庞……
当我们惊叹改革开放，小康观念覆天盖地，生活焕然一新！可曾呐喊“这还不够”！
我后悔那天匆匆交上的答卷，或许那薄薄的一张纸却深埋了那些人生活的希望。
这还不够，小康社会何曾普及？
书香门第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