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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把桃花扇的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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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把桃花扇的散文

女孩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折扇,落寞地站在小山前一棵桃树下,打开扇面,轻启朱唇,随着一声京腔,一滴晶莹顺着脸颊落下,往事一幕幕出现在眼前。

女孩的家在一个宁静的村庄,村庄里有一座小山,小山依着季节穿插栽着梅、桃、梨树,冬天,大雪纷飞时,梅花盛开,坡上的梅花在迎风开放,远远望去,整座山的梅仿佛是泼在宣纸上的艳丽红,深嵌于这片土地。来年开春的时候,梅花的红,桃花的粉,梨花的白,姹紫嫣红,宛如仙界,颇有“山外喧嚣,山中如画,山内别有洞天”世外桃源的感觉。女孩喜欢在小山玩耍,喜欢在风清气朗的黄昏,独坐树下,低吟一首小诗,高歌一曲惬意。喜欢看晚霞灼热天际,愈红愈烈;听飞鸟齐鸣山林,亦幻亦真,女孩的天真活泼赋予了这座小山的另一种灵动与浪漫。

女孩和年迈的姥姥相依为命,姥姥用她的双手支撑起破碎的家。女孩命苦,早早失去双亲的陪伴,在她五岁的时候,父亲为给生病的母亲改善伙食,上山打猎再没回来,而女孩的母亲不堪思念父亲的凄苦,带着对女儿的'愧疚,自缢在山上桃花树下追随其父而去。女孩和姥姥的日子虽平淡清苦,却也有声有色。女孩每天除了上学读书,帮姥姥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外,就是跟着村口大喇叭听曲学唱戏。女孩有个梦想,将来能成为一个戏剧演员,能像村口大喇叭里的演员那样,搭戏台,唱大戏。

一天,女孩从大喇叭里听到县城戏曲学校来村招收小演员的消息,女孩兴奋地跑回家和姥姥说,她要去报考戏剧学校,姥姥愣了几分钟,神情有些恍惚地说:“孽缘呀,你终究还是要孩子接着唱下去啊”。女孩看着姥姥,没有说什么,难过地低下头。她知道姥姥一直有个秘密没有告诉她,其实,姥姥即使不说她也知道,她早已从庄邻们口中得知,她的母亲曾经也酷爱唱戏,也曾是村里出了名的京剧名角,青衣花旦、小生样样拿得起,她还知道,家里的老式木箱里藏着一套绣有桃花的戏服,还有一把母亲用过的桃花折扇。只是女孩不清楚母亲对桃花的情结,为什么那么的根深蒂固,就像山里的梅花那样难以撼动。

经过女孩再三恳求,姥姥斟酌了许久,最终同意了女孩去报考。女孩如愿以偿,在姥姥陪护下,来到县文化馆参加考试,唱歌、朗诵、踢腿、弯腰,一路过五关,斩六将,顺利通过了考试被录取了。终于要去城里了,临行的那一天姥姥与女孩依依惜别。女孩凝视着姥姥微微润湿的双眼,许诺:“我定会回来看你的,我还要让你听听我的好嗓子!”姥姥宠溺地轻抚女孩的脸庞,叮嘱:“注意身体,常回来。”,姥姥的话语像一眼清泉,流淌过女孩的心田,凉丝丝的,轻轻地叩击女孩的情感。女孩转过身,女孩泪水肆流,似洪水泛滥。

女孩走了。姥姥回到家中思绪绞成乱麻。她走到最里间的柜子前,拉开木制抽屉,一股悠远的淡淡花香幽幽而来。姥姥疼惜地将一个盒子拿出来,打开,香味更浓了——是一把镂花的折扇。姥姥小心翼翼地打开折扇,折扇上,一株桃花开得正盛,开满梅花的枝条从扇面的这一边延伸到另一边,只因为镂空的花纹而显得有些残缺不全。“还是忘了给她。”姥姥摸着折扇悔叹。望着窗外快要凋谢的桃花,姥姥的耳边,仿佛听到了女孩母亲生前唱的一段折子戏:“我站在烈烈风中,恨不能荡尽绵绵心痛……”舍不得也要舍得,奶奶深深叹了叹气,无奈地摇摇头,自语道:“这一走,是多长时间呢?”

就这样,女孩开始了独自在外闯荡生活,每当感到有些力不从心时,她会想起姥姥面对生活困苦的坚毅,想起小山上开放的一树树山花,重又鼓起了勇气。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女孩把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练习戏曲上,似乎忘记了思念。转眼,孤独的日子已经跑去一年又一年,而那座世外桃源的小山,也已经度过了好几个没有女孩探访的春秋?女孩的姥姥也在期盼与女孩相聚等待中,一天一天衰老,一天一天佝偻着背,望向山的那一边……

又是春天了,女孩收到了从家乡寄来的包裹。女孩欣喜万分,立即拆开包装。一股清香包裹着女孩的全身,女孩打开包裹中陈旧的盒子,是一把桃花折扇。轻轻地打开,童年的美好时光与姥姥的欢颜顿时跳入脑海,多久没有回去了?姥姥,还好吗?女孩在包裹中极力寻找姥姥的信件,可是没有,除了桃花折扇,还有一朵干枯的桃花,躺在包裹里,悄无声息……

女孩预感到不祥,决定回家看望姥姥。当女孩回到家中时,山上桃花已经开了,女孩望向低矮的老屋远远地呼喊姥姥,没人回答;再次呼喊:“姥姥,姥姥,我回来了!”嘹亮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凝结成霜,传不到姥姥那里。女孩慌了,朝屋里飞奔。站在门外,脸通红通红——小屋中挤满了人,大家都不说话,只是哭泣着。女孩伫立在屋中,惊愕的说不出话来。她走到姥姥身边,悔恨地跪下。姥姥安详的躺在床上凝固的笑容中,有些无奈,也有些苦涩。姥姥那么坚强,却没有等到女孩回来的时候,也没有听到女孩的声音,即使她曾那样的期盼。

那天,先是一朵开放的桃花柔和得随风飘进进了小屋,却是那么无力,接着,一阵大风刮过,满山的桃花,下起了一阵花瓣雨,女孩仿佛看到花瓣雨下甩着水袖的母亲和慈祥的姥姥。女孩收起悲戚,坐在镜子前,打上白色底粉,诠释着内心的空白,绯红的两腮,如同盛开的桃花。浓彩在眼角抹出一片艳丽,随笔尖,飞溅出一串混沌的泪光,模糊在胭脂的璀璨上。女孩淡妆浓抹,金冠头戴,身挂霞衣,脚蹬高靴,手持桃花折扇,她要为逝去的亲人唱一出折子戏。

戏台依着山,女孩手中的桃花折扇,扇得泪水婆娑,扇得满山桃花飞。岁月多无情,人生多变动。女孩不知是演的自己还是谁,欢乐悲喜都因为胡琴最后的转音,演变成生别死离,这究竟是谁的一场折子戏,一声叹息。罢,罢,罢!大红的幔幕合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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